在这连一杯烧开的热水也喝不到的处所,你的兄弟在远远的帝京载歌载舞,享尽豪华,而你,一天天在风雪中伫立,一次次带领铁骑之军将蠢蠢欲动的大蛮阻隔在外。
功劳之多却怎堪数。
他们防你疑你,你却从不曾退…
李布依披着银袍杵在沂江前。
在你看不到的处所我却再也无法推辞,生离逝世别瞬间让人苏醒,我所不愿承认的一切,都在这一刻化开…
沾沾自喜既不是由于能够把你存在于我的生命里看淡,也不是由于在除你之外还有人那样赏识我信任我甚至…爱好我。
而是认为自己的赌气,换做载誉而回能布满着光被你看见,然后能够自满地站在你的身边。
嘿,我回来了。而你呢?
……
李布依双脚一登离地,径直地跳进沂水中,此处的水没有太深,堪及腰际。
沂沙之江,源头之泉,虽无惊涛拍岸之凶猛,亦无幽壑之深渊,竟也能千年不冻。
她进水一阵踉跄,这水对于常年生活在南方的女子来说,无疑是——
冷,猛。
远方的枝杈上仿佛有黑影惶急地动了动。但是很快,涉江的女子周身白雾缭绕,除了依然冷得透心,她倒是站稳了脚跟。
遂霄凌空第三层,凝气曌。
实在,在渡到江水中的高地上,亲眼看到这座孤坟前,李布依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。
只是这世上要是有谁的坟三尺冰封,那便,只有你了。
惋惜这遂霄凌空终又进了一阶,我却不知,该向谁邀功。
她只道身上像是爬着千百只毒虫,一只只都裹着凄厉的冷风,肆意钻得她千穿白孔。
“吾心往何方,吾君已亡。”孤讽的歌,单薄的白色孝衣如何禁止冰冷刺骨,迫着旋转为的是眩晕的麻痹。
“将军。”
是普林:“天冷了。”
旋转刹止。好久没有注意周遭人的她看到这个一朝阳光嬉皮笑脸的将士,把头埋在阴霾里,她却还是冷笑:
“我岂是你们那病弱的北漠王。”
普林猛地抬眼,看进布依眼中的双瞳红得似魔神,他的口中似含着豆类,又是咀嚼又是蠕动,片刻他又恢复初见的样子容貌:“战事急切,此方距敌军较近,看将军自重!”
是了,你身后还有这样一个烂摊子。
她苍凉地笑了,背身从袖挥出一把剪刀来:“千里奔途,不过这千万缕青丝共随,再见你时竟是这般样子容貌。你既亡得尽情潇洒,那心里念你挂你的布依,便和你一同葬了罢。”
如蝉抽丝,如困顿之雾被刹那吹散,不,那千万乌丝当是一面宣战的旌旗,化作千千万万份飞往这斑驳的雪域之巅。
在江对岸,是大蛮的阵营,临江的小山丘上,却有谁目力极好,自小练就睁目能细察飞鹰之羽,视察楚营时一眼看见这岸汀上如同着了魔道的白衣少女。
“多半是为你。”
那铁冷的战甲前似乎悠悠飘过了一缕发,那张扬的呼吉成汗柯迟疑了片刻,便收下了。
远方的枯枝上闭目养神的刘公英,忽然睁眼一把捉住飘过胸前的发丝,一下却松开了指尖,重新合眸:“啧,不是给我的。”
……
大蛮的使者已送战书至,明日起战,屯聚沂江两岸的蛮楚之兵一拖再拖,终是等到本日,新派的将帅驾临,北漠军整装待发,千万片铁甲一致冷然的肃穆。
李布依登上高台视察北漠军,已经没有亡将的哀哀,只剩铁血的冷寂。
“北漠铁骑之师,虔诚也,严苛也,无敌也。”
李布依在高台上踱步,真气包裹着的声音浑厚,字正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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